LEMON (CWT57無料)
「你真是相當喜歡檸檬派呢。」
茶會結束後，只剩下シノ還坐在桌邊。
シノ張大了嘴，把剩下的檸檬派一口嚥下，一面細細咀嚼一面稍微抬起頭，看向朝自己搭話的フィガロ。
フィガロ把手插在白衣口袋裡，無關緊要的微笑著。
「夫人和ネロ做的檸檬派都是絕佳美味，沒有不喜歡的道理。」
把嘴裡的食物吞下後，シノ不急不徐的這麼說。
シノ對於フィガロ所知道的並不多，但受傷時經常會由フィガロ協助處置，倒也不能說是完全不熟識。
「……能像這樣完全肯定也是一種才能呢。」
フィガロ過了好一會兒才這麼說，輕輕的嘆了口氣。
「你是在小看我嗎？」
シノ難以判別フィガロ話裡的意思。
「不，不是那樣的。」
フィガロ連忙否認，看起來有點傷腦筋的停頓了下，像是在斟酌用詞：
「因為你對於所認定的或相信的就不會動搖，相當堅定，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，所以這算是……你的優點吧？」
シノ轉了轉眼珠，笑了笑：
「既然都已經選擇認定或是相信的話，為什麼還會動搖呢？」
「這就是所謂的箇中奧妙了。」
フィガロ淡淡的說道，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。
那是方才ファウスト的位子。
「檸檬派已經沒有了喔。」
シノ這麼說。
「雖然我也確實是滿喜歡的，但沒有也沒關係的。」
フィガロ笑著說，逕自為自己倒了杯茶，而後又看向シノ：
「再來杯茶？」
シノ搖搖頭。
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其實我還滿意外的。」
フィガロ啜了口茶，而後自顧自的開口：
「以前聽說過你的傳聞，但實際上見到本人後……真是超乎想像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
シノ這麼問，微挑起一邊的眉。
「因為相當的年輕啊。就我所聽說的，那些你所擊退的魔物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，以你這樣的年紀來說，確實是不簡單。」
フィガロ笑著補充道。
「如果是誇獎的話我倒是一點也不嫌多。」
シノ這麼說，表情帶著一點張揚的笑意，過了一會兒又繼續說：
「……但只做到那些的話是遠遠不夠的。」
「以東國的魔法使而言，你算是相當少見的類型呢。」
フィガロ若有所思的說。
シノ聳聳肩，沒有回答。
「但就某些層面而言，你確實是東國的魔法使沒錯呢。比方說，像是你對ヒースクリフ，或者說是對ブランシェット家的始終如一。」
フィガロ平淡的說。
「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？」
シノ有點不耐煩的反問。
「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的，シノ。也是有無法始終如一的人，或者是選擇背叛的人啊。」
フィガロ涼涼的說。
「那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。」
シノ果決的繼續說：
「但我也早就下定決心，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。說到底，我根本無法理解那些背叛的人在想什麼。」
「簡單的說，大概就是那樣吧。」
フィガロ又啜了口茶後開口：
「你最喜歡的檸檬派，原料是被稱為檸檬的水果。你喜歡吃檸檬嗎？」
「太酸了。」
シノ搖搖頭。
「但就是那樣酸得難以下嚥的檸檬，在經過料理的各種歷程後轉變成大家都喜歡的檸檬派，這樣的轉變過程很神奇吧？而人或魔法使也是一樣的。」
フィガロ話鋒一轉，停頓了一下後才繼續下去：
「起初當然沒什麼背叛的理由，大家都為了相同的目標而努力，雖然有時很辛苦，但一群人共同努力就好像不那麼難受了。但隨著時間過去，一開始的決心就會逐漸的蒙上各種陰影：利益交換的厭惡感、相互試探臆測以至於最後分崩離析，各奔東西，甚至是背叛了最初的理想。」
シノ一時之間沒有答腔，只是靜靜的看著フィガロ。
「希望你永遠不會經歷這些狀況。」
フィガロ這麼說，笑了笑。不知怎麼的，シノ覺得這個笑容看起來格外的虛弱蒼白。
「……你所說的這些，和ファウスト有關嗎？」
シノ遲疑的問。
フィガロ有那麼一瞬間臉上閃過了痛苦的表情，但那實在過於倉促，以至於シノ不確定是真的閃現或只是自己的錯覺。
「……你說呢？」
フィガロ笑著搪塞道。
フィガロ前腳剛離開，ネロ就悄悄的出現，收拾起桌上的餐具，シノ也起身一同收拾。
「剛剛那是……フィガロ？」
ネロ小聲的問。
シノ點點頭。
「原來你們會一起聊天嗎？」
ネロ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「偶爾而已。」
シノ淡然的說，把空盤疊在一起。
「都聊了些什麼呢？」
ネロ好奇的問。
シノ專注的把叉子收集在一起後，才緩緩的開口：
「在聊從檸檬變成檸檬派的過程很神奇。」
「啊？什麼跟什麼？」
ネロ摸不著頭緒。
春日午後的陽光再和煦不過。
FIN
